“怎么可能?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,也是……我们一起玩过的地方。”他下意识地回答,语气有些急促。
她的眼神微微一动,像是在努力隐藏内心的波澜。她轻声说道:“有时候,我也会想起小时候,总觉得那些日子很无忧无虑。”
“是啊……”顾星河点点头,声音微低,“这就像你站在行驶的船上,有些事就像这船后的脉脉波纹,要回首去看才觉得美的。”
两人沉默了片刻,彼此的眼神却在凉亭的灯光下交汇。他忽然开口:“你……会弹琴吗?”
苏婉然愣了一下,随即摇摇头:“不会。怎么突然问这个?”
“最近做了个梦,总梦见一个女孩在弹琴。”他挠了挠头,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,“梦里的地方……像极了这里。”
她笑容温柔,仿佛回忆着什么:“如果我会,当初就不会到你家楼下听琴了。”
她又低下头,若有所思,片刻后轻声说道:“或许是巧合吧。梦里的东西,总和现实有些联系。”
夜渐深,灯光渐暗,凉亭里的气氛变得更加温柔。顾星河忍不住问道:“明天……还会来吗?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。”
“当然会。”苏婉然笑着回答,语气轻快而坚定,“相同的时间,我在凉亭等你。”
“好,那明晚见。”他站起身,走出凉亭,回头看了一眼。苏婉然依然坐在那里,灯光洒在她的肩头,那纤细的身影像是夜色里的一抹温柔记忆。
翌日,夜幕降临,顾星河推开奶奶家的门,迈步向院中央的凉亭走去。路灯的微光洒在地面,映出他略显急切的步伐。
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,几个小伙伴正在踢球。顾星河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,却没有走过去。他心想,这样远远地看着,似乎更适合此刻的心情。
路过小卖部,阿姨正忙着搬货,那只熟悉的小狗蹲在门口,看到他便摇着尾巴跑了过来。顾星河蹲下,摸了摸它的头,嘴角扬起一丝笑意:“你也要和我道别吗?”说完,他继续朝凉亭的方向走去。
凉亭的灯光依旧亮着,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坐在栏杆旁,微风吹动她的长发,显得柔和又宁静。
顾星河心头一松,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笑意。他走上前,试探地开口:“你来了。”
苏婉然回过头,目光柔和,嘴角带着浅浅的笑:“我答应了你,当然会来。”
凉风轻拂,他坐在凉亭里,与她的距离比昨晚更近了一些。他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花草香气,清新自然,却带着一丝若即若离的温柔。
“明天我就要回去了。”他率先开口,语气中透着不舍。
“嗯,我知道。”苏婉然点了点头,抬头温柔地看着他的眼睛,目光中透着一丝柔和与怅然。片刻后,她轻声问道:“在那边……过得好吗?”
“还行吧,就是……挺想念这里的。”他低声补充,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脚下的青砖纹路上。
她轻轻一笑,语气里带着些许调侃:“你总是这样,明明心里有很多想法,却从来不说出来。”
“哪有…”他急忙辩解,语气中多了几分急切,“小时候我挺能说的吧?”
她转过头看着他,眼里多了一抹戏谑:“那你为什么走了三年,一封信都没给我?”
顾星河愣了一下,低声说道:“我写过,可每次都是石沉大海。后来听奶奶说你搬家了,我才明白为什么。”
她怔住了,像是想起了什么,语气带着一丝歉意:“对不起,那时候没来得及告诉你。妈妈把房子租出去了,我们搬到院外,和表叔一家一起住了。”
她停顿了一下,嘴角微微扬起:“对了,我表哥,就是你踹下河的那位。他这个人比较偏激,对大院的人总有些成见。别跟他一般见识。”
顾星河笑意浮上嘴角,摇了摇头:“如果我早知道他是你表哥……我想可能也不会——”
“不会踹他下去?”她忍不住笑了起来,清脆的笑声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柔和,“其实他就是欠收拾,踹得好!”
他看着她的笑容,也忍不住笑了,原本的尴尬一扫而空。两人相视而笑,凉亭里氛围渐渐变得温暖。
“这几年,会不会忘了我们?就是包括我,还有小时候一起玩的小伙伴们?”她突然轻声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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