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咖啡因加持（第1页）
凌晨三点十七分，林景芫的医用腕表发出低电量警报，蓝光在昏暗的值班室里划出一道弧线。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病历，视网膜上残留着咖啡因的灼烧感，像是有人在她的大脑皮层里撒了一把跳跳糖。
陈皮蹲在窗台上，尾巴尖轻轻拍打着玻璃，橘色的毛在LED灯下泛着冷调的光。它刚刚从药房偷了一包速溶咖啡，现在正用爪子扒拉铝箔包装，发出细碎的沙沙声。
“别闹。”林景芫头也不抬，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机械的节奏。
陈皮歪头看她，猫瞳在暗处收缩成细线，像是某种量子态的观测结果——既困倦又清醒，既存在又不存在。
李瑾安推门进来时，手里端着两杯黑咖啡，杯沿还冒着热气。她刚做完一台急诊手术，白大褂上沾着未干的碘伏痕迹，袖口卷起，露出手腕内侧的蓝雪草纹身——此刻正泛着淡淡的荧光，像是某种生物标记在低氧环境下的应激反应。
“喝了它。”她把其中一杯推到林景芫面前，“不然你会在查房时把葡萄糖当成生理盐水挂上去。”
林景芫接过杯子，指尖相触的瞬间，监护仪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蜂鸣，屏幕上闪过一串乱码，又迅速恢复正常。陈皮跳上操作台，尾巴扫过键盘，把异常数据彻底覆盖。
“量子纠缠？”李瑾安挑眉。
“咖啡因过量。”林景芫啜了一口，苦涩在舌根炸开，像是一颗微型超新星在口腔内坍缩。
窗外，医院的走廊灯光惨白，像是被某种高维生物强行拉长的时空褶皱。提灯人推着药车经过，碎花口罩上的量子医疗logo在阴影里微微闪烁，像是某种加密信号。
陈皮打了个哈欠，肉垫踩过键盘，留下一串无意义的字符。它跳上林景芫的肩头，尾巴绕住她的脖颈，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后——像是一个来自平行宇宙的提醒：
“天快亮了。”
但咖啡因的加持下，整夜兴奋。
凌晨四点零九分，实验室的离心机还在嗡嗡低鸣，像一只困倦的蜂鸟。林景芫靠在操作台边，指间捻着一支试管，淡青色的液体在冷光下微微晃动，散发出微酸的柠檬草气息。
陈皮不知何时溜了进来，尾巴尖沾着夜露，湿漉漉地蹭过她的脚踝。它仰头，鼻尖翕动，胡须抖了抖，像是嗅到了某种遥远记忆里的信号。
“你也喜欢？”林景芫垂眼，晃了晃试管。液体折射的光斑在它琥珀色的瞳孔里碎成星点。
陈皮没回答，只是伸出爪子，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——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，是上个月实验事故留下的。愈合的皮肤下，隐约透出淡蓝色的荧光标记，像是某种生物编码在暗处呼吸。
门被推开，李瑾安端着两杯热茶走进来，柠檬草的香气混着微苦的茶碱，在空调冷风里氤氲成雾。她瞥了一眼林景芫手里的试管，嘴角微扬：“又在偷偷做私活？”
“只是提取一点挥发油。”林景芫接过茶杯，热气扑在脸上，像是某种温柔的质问。
陈皮跳上实验台，尾巴扫过烧杯架，玻璃器皿轻轻碰撞，发出清脆的颤音。它低头，鼻尖几乎贴上林景芫的茶杯，瞳孔放大成两枚漆黑的硬币，倒映着浮动的柠檬草碎末。
李瑾安轻笑：“它比你诚实。”
林景芫没说话，只是低头抿了一口茶。柠檬草的味道在舌尖绽开，酸涩里裹着微甜，像是某个雨夜后潮湿的清晨，又像是实验室里永远擦不干净的酒精痕迹。
窗外，天色渐亮，第一缕晨光斜斜地切进来，在离心机的金属外壳上划出一道金线。陈皮突然弓起背，打了个喷嚏，柠檬草的碎末从它胡须上抖落，飘进光束里，像一场微型流星雨。
“天亮了。”李瑾安说。
但柠檬草的味道还留在齿间，清醒又恍惚。
凌晨四点三十七分，实验室的恒温培养箱发出轻微的嗡鸣，红色指示灯在黑暗中像一颗缓慢搏动的心脏。林景芫的指尖悬停在试管上方，一滴淡金色的液体从移液枪尖端坠落，在培养皿里晕开细小的涟漪。
陈皮从通风管道里钻出来，肉垫沾着冷却水，在金属台面上留下潮湿的梅花印。它凑近那滴液体，鼻尖几乎贴上液面，胡须因静电微微炸开。
“不行。”林景芫用指节抵住它的额头，“会变异。”
陈皮眯起眼，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呼噜声，像是某种加密的抗议。它突然伸出舌头，飞快地舔过她的手腕——那里残留着柠檬草挥发油的痕迹，皮肤在荧光灯下泛着病态的冷白。
李瑾安推门而入时，正看见林景芫猛地缩回手，试管架被撞翻，玻璃器皿在防静电垫上滚出诡异的弧线。她手里端着两杯新泡的茶，热气在空调冷风中扭曲成DNA螺旋状。
“你们在交换RNA？”她将茶杯放在PCR仪上，机器屏幕立刻跳出一串乱码。
陈皮跳上离心机，尾巴缠住林景芫的小臂。它的瞳孔在安全灯下分裂成双环结构，像是显微镜下的革兰氏阳性菌。
林景芫低头看手腕上未干的唾液，某种蛋白酶正在分解她角质层里的荧光标记，皮肤渐渐透出原本的淡青色血管。
“它尝起来……”她顿了顿，“像过期的腺苷三磷酸。”
李瑾安突然捏住她的下巴，拇指擦过她的下唇。茶碱和柠檬草的味道在呼吸间交缠，混着微量放射性同位素的金属腥气。
“让我尝尝你的味道。”她说。
培养箱在这时发出终止警报，菌落计数器开始疯狂闪烁。陈皮炸开尾巴跳上通风口，撞碎了生物安全柜的负压表。
在玻璃震动的余韵里，林景芫咬破了李瑾安的舌尖。
——是血与锂盐的锈甜，像一场未备案的活体实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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